读书记：穷查理宝典（十四）--2003年的金融大丑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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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记：穷查理宝典（十四）--2003年的金融大丑闻（下）

小编的话： 接着周三的来，小编剧透，用中国的话来说，就是把那些会计师全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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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管理层也容易可以看出，他们在推行新把戏时必须小心谨慎，有所约束。很明显，如果他们在某一年的推行的新把戏力度太大，那么可能会引起会计人员的抗议，或者遭到其它方面的敌视。这无异于杀死一只很会下金蛋的鹅，至少对管理层来说是这样的，他们的把戏能够增加年报披露的盈利并不会给宽特科技带来真正的经济效应，只会带来那种临时的虚假的效应。新的CEO私下里把这种迷人、谨慎的做法称之为“明智的克制型的造假”。

显然，新管理层也认识到，用行使员工股票期权的利润来取代奖金的做法不能一蹴而就，应该在未来多年里逐渐实施。他们私下管这种谨慎的方法叫细水长流计划，他们认为这个计划有四个优点：

第一，每年虚报一点利润，被发现的概率比虚报大量利润要低。

第二，虽然每年虚报的利润不多，但经过多年累计，这个细水长流计划将会产生巨大的长期效应，而且不容易被人发现。那位财务总监私下恬不知耻地说：“如果我们每年只在葡萄干里渗入一点点大便，这样的话，就算最后出现了一堆大便，可能也不会被发现。”

第三，对于公司外部的会计师来说，一旦包庇过几份显示利润增长但包含了少数造假成分的财务报表，而不包庇同样虚报利润增长的财务报表，他们可能会觉得非常难为情。

第四，通过实施“细水长流”计划，宽特科技的管理层可以防止丑闻或者更为严重的事情发生，其他公司实施的股票期权计划比宽特科技更加大方，所以如果有人提出异议，管理层可以解释说，适当地实行股票权期计划有肋于吸引和留住人才。实际上，考虑到这种怪异的股票期权记账方法对企业和股市热情的影响，这种说辞往往是正确的。

具备上述四个优点的计划明显是个好方法，宽特科技的管理层现在只要决定每年增加多少虚假的利润就行了，这个决定也是很容易做出的，管理层首先考虑三个他们想要满足的合理条件：

首先，他们希望这个计划能够不断地实施20年。

其次，他们希望在这20年里面，宽特科技每年披露的利润增长幅度都差不多，因为他们认为，如果宽特科技每年年报的利润增长都很稳定，那些代表机构投资者的理财分析专家将会给予宽特科技的股票较高的估值。

第三，为了维护年报披露的利润的可信度他们不想引起投资者的怀疑，所以即使在第20年，宽特科技设计发电厂的利润率也不会高过40%。

确定这些要求之后，管理人员计算起来就简单了，因为他们已经估算出宽特科技的收入和盈利将会在未来20年里每年增长20%，管理人员很快决定利用他们的计划，让宽特科技披露的利润每年增长28%，而不是像该公司的创始人老老实实的报出20%。

就这样，这个现代金融工程大骗局逐渐将宽特科技推向悲剧的下场。人类历史上没有几个臭名昭著的大骗局能比这场骗局干得更漂亮了。根据会计师核准的年报，宽特科技的利润每年增长28%。除了少数几个公认的不切实际，过于迂腐、愤世嫉俗的怪物之外，没有人批评宽特科技的财务报表。该公司管理层继续执行创始人从不分派红利的做法，这很大程度上维护了宽特科技年报的可信度，人们相信他每年的增幅确实是达到28%，在那种通常破坏现实认知的巴甫洛夫联想反射效应的影响下，认为宽特科技拥有大量现金和等价物的人们万万不会想到其年报披露的部分利润竟然是伪造的。

因此，在计划实施了几年之后，宽特科技的管理层自然想要让该公司年报披露的每股盈利继续以28%的速度增长，同时大幅度地虚报公司持有的现金等价物的增长。这种办法取得了很大的成效，等到这个时候，宽特科技公司的股票市盈率已经非常高了，通过不匹配地逐步增加回购股权持有量，公司管理层开始相应的减少用现金支付奖金，或者相应的减少回购公司的股票，管理层很容易意识到，这种改变极大的完善他们最初的计划，这不但使得他们虚报盈利的做法因现金加速增长而变得难以察觉，而且还为宽特科技引入了庞氏骗局效应或者连锁信效应，给包括管理层在内的现有股东带来了切实的好处。

在这个时候，管理层还解决了最初的计划中另一个漏洞。他们发现，由于宽特科技虚报的盈利每年28%的利润增长，而作为税前利润的一部分，宽特科技缴纳的所得税相对税前利润率却逐年下降。这显然会招致他们不想看到的质疑和批评，这个问题很快被消除了，外国的许多发电厂是由政府出资兴建并归政府所有的，宽特科技很容易说服某些外国政府支付更高的设计费，只要宽特科技额外交给这些外国政府的所得税比增加的设计费多一点点就可以。

最后，宽特科技在2002年的年报中披露，该公司的利润为160亿美元，收入为470亿美元，包括大量的现金及等价物产生的利息收入，而这些现金有相当一部分来源于这些年将增加的股份。现在宽特科技持有的现金等价物达到了惊人的850亿美元，大多数投资者认为一家拥有如此之多现金等价物的企业每年赚到其年报的160亿美元也不是不可能的，在2003年宽特科技的市值高达1400亿美元，是其2002年披露利润的90倍。

如果让人选择增长速度的话，所有人都会选几何级数，可惜地球上的资源是有限的。

但是，所有人类对几何级数增长的过度追求，在一个有限的地球上，最终进了以惨痛收场，2003年，宽特科技在这两个方面都失败了。

到2003年，宽特科技的真实盈利能力只以每年4%的速度增长，因为公司的销售收入增长速度已经下降到4%。这时宽特科技没有办法避免让其股东?主要的机构投资者?大失所望。股东的失望使宽特科技的股票价格直线下跌，一下子跌去了50%，股票价格的暴跌反过来又促使人们重新审视财务报表。最后，终于人们都看清楚了，原来该公司的绝大部分的利润都是伪造的，而且，这种大规模的故意篡改已经持续了很多年。这导致宽特科技的股票继续狂跌，等到2003年年中，宽特科技的市值只剩下1400亿美元了，和六个月前的高峰相比，90%的市值蒸发了。

这是一家非常重要的公司，从前它广受推崇，很多人都买了它的股票，所以它的股票暴跌了90%，总共有13000亿美元的市值消失了，这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宽特科技的丑闻败露之后，公众和政界自然把满腔的怒火都发向了宽特科技，尽管这个国内最好的发电厂依然是由该公司那些值得尊敬的工程师设计的。

怒火并没有只烧到宽特科技就熄灭了它很快蔓延到其他公司，其中有些公司明显也犯跟宽特公司相同的错误，只是严重程度有所不同，公众和政界的怒火就像引发它的行为那样，很快就变得不可收拾。这次金融丑闻不仅令投资者血本无归，而且还在引发了严重的经济衰退，就像20世纪90年代日本经济在企业界长年累月做假账之后陷入萧条那样。

这次大丑闻之后，公众对各种专业人士非常反感。当然遭到最多谴责的是会计专业人士。

经济学教授也遭到了非议，人们责怪他们没能敲响警钟，没有提醒公众注意广泛的做假行业将会给宏观经济带来严重的后果，传统的经济学家是如此令人大失所望，乃至哈佛的约翰肯尼思加尔布雷斯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毕竟他曾经预言大规模的，尚未败露的公司舞弊行为将会对经济产生极大的刺激效应，人们发现2003年之前的情况跟他的预测差不多，而且随后那些年里，那种情况果然导致经济陷入了大衰退。

由于美国国会和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许多成员都是律师，而这些律师参与起草的财务披露法规现在都被视为是漏洞百出，所以每个星期都有关于“律师”的新笑话。其中有一个是这样的：“肉贩说：‘律师的声誉最近下跌了好多啊。’收银员说：‘他们的声誉本来就只有薄饼那么点，哪有好多可以跌啊。’”

但公众对于专业人士的敌视并不仅限于会计师，经济学家和律师。许多向来洁身自好的专业人士的声誉也遭到了“池鱼之殃”，比如说工程师，他们根本就不懂得在这个国家已经泛滥成灾的金融诈骗。

到最后，许多对这个国家有益的，也是它未来的福祉所需的行业都遭到了广泛的，不明智对仇视。

这时，天庭采取了行动，目睹一切的上帝改变主意，决定提前审判2003年金融大丑闻这桩令人伤心的案子。他召唤来他的首席大侦探，并说：“史密斯，我要公正严明地处理这件事，你去把那些最应该为此负责的罪人带进来。”

但史密斯带来的是一群证券分析专家，多年以来，这些人一直为宽特科技的股票摇旗呐喊。大法官感到很不高兴。“史密斯，”他说：“我不能对低级的认知错误进行最严厉的处罚，这些错误大部分由俗世的标准激励制度引起，是在下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

接下来，史密斯带来了一群美国的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委员和一些位高权重的政治家。“不，不”大法官说：“这些人受到许令人遗憾的力量的左右，他们也是身不由已，你指望他们遵守正确的行为规范是不合理的。”

首席侦探这下以为他终于明白了。接着他把那些在宽特科技落实他们的现代金融工程的高层管理人员给抓来了。“你差不多抓对了，”大法官说，“但我要你带来的是造孽最深的罪人。这些管理人员当然会遭到严厉的处罚，因为他们作奸犯科，毁掉了那位伟大工程师的遗产。但我要你抓的是那些很快会被打入地狱最底层的混蛋，那些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阻止这次大灾难的人。”

首席侦探终于真正明白了，他记得地狱最底层是为背叛者准备的。所以他现在从炼狱带来了一群老人，这些人在世时曾是各大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这就是你想要的背叛者，”首席侦探说，“他们在处理员工股票期权时采用了错误的记账方法。他们在一个高尚的行业中身居高位，那个行业的职责和你差不多，都是通过设定正确的规则，来帮助社会正确的运转。才华出众，锦衣玉食的他们居然故意造成如此明显可预测的谎言和欺骗，真是罪无可赦。他们完全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极其错误的，然而他们还是执迷不悟。由于司法系统受到商界的影响，你开始对他们判得很轻。但现在你可以把他们送到地狱的最底层啦。”

大法官被这通慷慨陈词镇住了，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安静地说：“干得好，你是我忠诚的好仆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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