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腾讯副总裁,Google资深工程师吴军解开硅谷之谜（演讲实录，深度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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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军：谢谢王总编，谢谢人民邮电出版社和正略书院，谢谢各位嘉宾的光临。今天的雾霾很大，大家能来这儿的都是生死之交，所以希望今天讲演不会让大家失望。我每次讲东西的角度不同，一般很多人觉得我这儿都是毁三观的，所以我今天可能讲的内容是继续毁三观。

硅谷的现象是一个很奇特的现象，硅谷地区占美国人口不到2%，有效面积可能占美国千分之一到千分之二，它创造美国差不多4%-5%的GDP，这不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我们算过北京、上海，它在中国的GDP占比也相当出色。硅谷它奇异的地方在于不断创造出伟大的公司，什么是伟大的公司呢？有的时候不能以营业额或者说市值衡量。在我看来，一个伟大的公司之所以称之为伟大，就是在于世界上有它和没有它的时候是不一样。

我们知道，一提到硅谷的时候就会想到风险投资，它创造了一套投资的理念，以至于说它可以不断的复制出各种各样的成功公司。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在每次技术革命的大潮中，基本上都可以做到不落伍，这点是很不容易的。因为，一个从工业发展起来的地区在世界上很多，但是工业发展过后就会衰退，一代代不落伍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总体来讲，对硅谷现象的剖析媒体有很多说法，典型的有气侯说：雾霾太大，大家没有心思创业，天气好大家有心情创业。Google原来的CEO写了一个文章，就是说气侯好。是否气侯好对创业有帮助？美国风险投资最少的地方是在微软旁边的地方?华盛顿地区，那儿的气侯一年有250天要下雨，硅谷一年250天是大晴天。但是气侯和经济的相关性，200多年前有人研究过，得到相反的结论，研究的人就是法国的大思想家孟德斯鸠。他讲了一件事情：北欧气侯非常恶劣，所以大家非常勤劳的劳动，使得北欧的经济很好；南欧的气侯很好，意大利和希腊都很舒服，洒一点种子都可以结果实，所以大家很懒。

同样的气侯原因有的人可以得出不同的解释，而且还有证据。单论这个来讲，不能说气候好就是硅谷成功的原因。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说法。比如，有了斯坦福所以有硅谷，重视知识产权，有风险投资，有政府扶持等等。

我对硅谷的成功归结为六条，第一条和第二条跟宽容相关，第一是对叛逆行为的宽容，第二是对失败的宽容。硅谷一代代伟大的公司，不是从车库诞生的，实际上是在前面公司基础上往前再走一步，就是N+1。硅谷之所以起来，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在前面一个公司的基础上起来的。但是整个地区对它比较宽容，所以造就了硅谷的成功。还有就是对失败的宽容，这点很重要，任何的努力都是有可能失败的，如果害怕失败就无法成功。第三是多元文化，第四是硅谷的工程师文化。

我们知道北京有一个词是码农，是写代码的人或编软件的人。他们的地位在北京不是那么高。我在腾讯的时候发现这么一件事情，一个工程师如果写代码写了四年以后还让他写，可能连女朋友都找不到，丈母娘都看不起他，怎么毕业了四年还没有当经理，不当经理不进入管理层，这在北京的环境下好像是非常丢人现眼的事情。

但在硅谷，一个工程师可以做二三十年，最典型的例子Google有一个工程师汤姆森，他70年代得了计算机的诺贝尔奖，他今天还在写代码。为什么很多人愿意在底层工作？因为他们的收入并不比任何一个公司的高管低，并且他们追求卓越。硅谷这个地区不像很多地方，比如说南欧，一旦产业不行的时候一定要政府出面扶持它，然后来维持它的当地稳定。硅谷是用市场的机制让它很快被淘汰。分配制度，不是所有人工作都是为了利益，但是很多人工作时利益还是非常重要的。一方面很多人希望通过工作改善自己的经济状况，经济上的补偿和奖励是对他成功的认可。在传统的社会中，基本上个人和企业的关系，或者说在一个部门中下属和老板的关系在分配上是有规则的。硅谷有一套制度，使得在分配的时候大家是在一个契约的基础上来分配增量的，使得大家能够共同的做出新的贡献，然后这个企业就做大了。

吴军博士

中关村有的东西学到了，比如对失败的宽容还可以，但是工程师文化没有学好，人和企业的契约精神没有学好，为什么是这样的体会呢？我们就要做进一步的分析，有哪一些原因使得其它的内容学不到呢？硅谷起源，很大的程度上是靠半导体，所以我们之所以叫硅谷不叫生物谷和软件谷是因为有半导体，肖克莱是晶体管的发明人，他既不是好的领导，也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所以他招来的一批非常聪明的人都叛逃了。这里面包括大名鼎鼎的摩尔先生还有诺伊斯先生，他们是从这家半导体公司叛逃的。

今天来的人有多少听过仙童公司的? 仙童公司在60年代和70年代，全世界半导体公司巨头一起开会的时候，90%的人都在仙童公司工作过，有了仙童才有全世界的半导体。拆分出来的92家公司，有30多家是上市公司，把这30多家上市公司的市值加起来等于今天的2.5万亿美元，这是什么概念？俄罗斯、印度、巴西任何一个国家的GDP不超过2.5万亿美元。从整个过程我们发现一个特点，硅谷的成功好像是不断的叛逆结果，不光是仙童公司。我们说了一些伟大的公司，思科、太阳、雅虎、Google，都是从原有的企业或者说一个大学里现有的基础上直接孵化出来。所以我有的时候跟人家讲车库文化，直接在一个高大上的工作辞职出来就是死掉，因为真正能成功的不是在车库里的。

在硅谷这个地方“叛徒”都是好人，但是在很多的地方是不认可的，新泽西、纽约和华盛顿州都不认可。我们知道有一个竞业禁止的限制，跳到了新的公司从事和原来相关的工作，这在世界很多地方都对这样的叛逆行为是不认可的，但是硅谷是认可的，或者说加州是认可的。虽然工作的时候也有竞业禁止的限制，但是法律上还有这么一条，如果一定要用你的某一项技能才能为生，这就可以，这就是很大的差别。今天大家到好多公司还是要签竞业协议的。

硅谷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在加州的时候，加州政府诉四家公司：苹果、谷歌、英特尔和Adobe，原因是破坏了竞争。四家公司不服气上法庭就打官司，打官司一审判决3.24亿美元赔款，再上诉再审说一审判的轻，罚4.15亿美元。说明公权力对叛逆行为有一种宽容和支持。硅谷成功很大的原因是靠移民，第一代的移民占人口50%以上。虽然从主观来讲它属于美国的领土，但是它是一个全世界精英的居所。

为什么追求卓越？追求卓越很大程度上是生存的需要，因为一个公司如果不产生足够多的利润，你在硅谷是没有办法生存的。比如说因特尔为什么把制造挪到了其它的州，把研发留在硅谷，因为硅谷的成本很高，只能把你利润率最高的，最有价值的部分留在这儿。时间长了可以想像，这个地区可以成为精英荟萃的地区。

一个很典型的例子，特斯拉的工厂，这个地方其实建立于50年代，这是GM的工厂，那个时候三大汽车不得了，生产全世界90%的汽车。到了70年代的时候不大灵光了，这变成了GM和丰田的合资厂，生产类似于普拉多，后来GM不行了把它给了丰田，金融危机的时候丰田不行了就把工厂卖了。最早是思科想买，买了以后想改博物馆，后来特斯拉有了一点钱就找它买了过来，“搞了一辈子汽车拆了生产线都浪费了，改了博物馆不好，我买下来做汽车”，做汽车的人感情上比较容易接受，所以通过一些注资换股的形式，丰田给了特斯拉。

硅谷不追求基业长青、百年老店，这是我们工业化时代非常追求的事情。IBM办了一百年还存在，GE一百年还存在，这是我们追求的目标。太阳公司的创始人，上市了以后他发现公司就这样了，他自己出来做天使投资了。投资最成功的就是Google，第一张支票是他写的十万美元，这张支票最后换了十个亿。他说一辈子最大的财富来自于十万美元的支票。他办了一家公司，几个亿的价钱卖给了思科，他在思考后又看到某一个产品有希望，他又跑出去了，把思科的团队拿出去成立了ARISTA。他说这个东西差不多了，什么东西是下一代可以更加挣钱的事呢？他就往下面走，这是一个普遍的想法。没有追求百年老店和基业常青，这和现在很多媒体和报纸上提倡的想法其实是相违背的。

这些特点为什么世界其它的地方做不到，我们要回到原点思考这件事情：世界的其它地方怎么发展起来的，硅谷怎么发展起来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世界其它工业化地区，基本上是在工业革命以后的某一个阶段起来的，代表了很多的工业时代色彩。工业时代有哪些特点？人类最伟大的事件就是工业革命，不是秦始皇统一中国，也不是亚历山大统一，跟拿破仑和华盛顿没有关系。因为如果没有工业革命的话，人类的生活水平和两千年前罗马帝国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变化的，GDP一直就是600-800美元。中国经过太平盛世达到了人均600美元。赶走日本人时450美元，跟东汉的时候一样，别管是秦皇还是汉武，还是王国之君当权没有关系，你的生活就是这样的。1979年中国改革开放怎么衡量，购买力衡量为800美元，按照当时的人民币和美元的汇率为200美元，比东汉的时候还不如，我们的上一代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所以不管谁当政都没有关系，没有工业革命就没有一切。工业革命的本质是动力，方法论的改革，为什么说是方法论的改革，工业革命以前人类对世界是处于一个无知的状态，而且没有自信。当时的技术进步都是师傅传徒弟，一点一点的间接改变。

好几代积累了一定的程度就有质变，都是这样的概念，没有主动形成的革命。瓦特之前纽卡门蒸汽机已经发明了50年，我们的手机从没有到有经过不知道多少代，瓦特的贡献在于发明了万用蒸汽机。第一次利用科学指导发明，瓦特在自传中说它没有上过大学发明了万用蒸汽机，实际上他当时在英国的大学相当于做技工，学完了大学的全部课程只是没有学位而已。在改进蒸汽机的时候学了热力学的原理，他知道怎么做。他为什么知道怎么做，因为他学习了理论的东西。牛顿在我们看来首先是一个科学家，他提出了万有引力，提出了力学三定律，发布了微积分，在西方人来看更加重要的就是思想家。牛顿可以用很漂亮的几个公式把宇宙万物运作的规律描述清楚，这件事情是值得肯定的。当时有一个科学家是哈雷，利用这样的共识可以预测73年以后彗星可以回去。西方人评的影响历史最伟大的人物中牛顿排第二位，排在穆罕默德的前面。

这是牛顿墓，没有人会注意墓碑，达尔文的墓只有投影机大小的地方，我奇怪棺材怎么埋得下，这是竖着埋的。牛顿占很大的地方，大家认为他是划时代的意义，很多的事情不确定，有了牛顿以后就确定。人过分的自信认为什么东西都是确定的，什么东西都是机械的。我们今天讲互联网思维和大数据思维，十八世纪和十九世纪出现机械思维，什么东西都是机械的。它可以奏音乐，音乐是怎么奏出来的，这是机械奏出来的。音乐的问题看上去和机械没有关系，但是当时的工匠可以把这个联系起来，旁边是编程的计算机，都是机械的没有任何的变化。加密的问题这是一个数学问题，也是机械的问题，这是德国著名的英格玛。所有的东西认为都可以转化为机械问题，我们的组织架构也变成了机械问题。一个机器可以拆为零件，流水生产线就是这样的模式。丰田说既然一切都可以预测，甚至不需要搞仓库，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跑着，当80%的零件用完的时候，我的新零件也已经到了。大家读MBA的话，现在还会教他的课程，所有的都是认为产品和组织是重构的，不但机器要机械，人也是要变的机械。

管理的组织架构和产品一致，这是微软的截图，这是下拉菜单，对应一个一个的竖状组织，这是工业时代的特点。有一个总监管整个的菜单，有一个副总裁来管这个产品。工业时代的组织结构就是这样的，为什么讲这个？今天很多人所处的单位就是这样的结构，这是典型的工业时代的特点，我们国家结构是这样，政府结构也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很多的公司和管理是不自觉的停留在工业时代。工业时代还有一些特征，马克思资本论里写到的，生产资料是非常重要的，资本家掌握了生产资料就掌握了下面人的生杀大权。财富的分配就是零和分配，在美国工会是欺负资本家的，这是零和分配。资本家从下面多榨取一点，他的钱就多一点，这是工业企业制度的特点。

现代工业企业中的人是什么？就像卓别林电影里演的一样，人是企业的螺丝钉，人和资本的关系，资本很重要。我的书里讲了股权结构。硅谷最重要的一条，是对现代企业制度的否定，在企业中人是核心，而不是说企业是核心。互联网2.0时代以前，比如说《纽约时报》的弗里德曼这个大牌记者和专栏作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样的人没有纽约时报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到了信息时代以后就不一样，他可以自己有一个平台，他只要可以不断的创作内容，他就是老大了，纽约时报某种程度上就围绕着他转了，所以这是一个后工业时代的特征，媒体人的思维还是停留在工业时代。

推翻这个制度硅谷靠风险投资，比如说约翰杜尔老讲这句话，就是让工程师合法的暴富起来。他们挣的很多，但是可以睡得着觉。接下来有一个问题是，会不会公司的人全跑了，答案是：是的。但是公司说如果你要发展，可能就得和员工建立契约关系，后来像Google就是有这样的关系。核心的员工发明了云计算等等，他拿的钱比高管多很多，因为核心员工是这样的。美国的一些电视台，一个主播的薪水可比所谓的台长不知道多了多少，这可能是四五倍的差距。风险投资的作用，一个是让个人的重要性得到体现，否则的话就在于挖角。否定了基业长青和百年老店，树立一个新的观念，新的事情由新的公司来做。未来有一件很大的事情，我相信Google做不了这件事情，因为新的事由新的公司来做。新的公司怎么才能来做，这是风险投资做的，风险投资不光是给一点钱，光给钱的话不可能在一个地区产生伟大的公司，是要帮助一些新的公司可以在未来的浪潮中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

信息时代的分配制度，五年前讲大家很陌生，但是现在讲的话大家比较熟悉，尤其是从IT企业来的都不陌生。我觉得很重要的核心就是期权制度，今天在阿里巴巴不知道挣多少钱，作为阿里的员工，你肯定希望阿里巴巴的股权涨，所以要努力工作吧。每个人和这家公司是契约关系，我们之间得拿多少股的期权，这是分配将来增量的契约。公司是一个平台，赵总有很多的资源，资源是相当于我参加分配的筹码，他的本事比我大，他是我的十倍，所以拿了十倍的分配。领导和员工上下级不再是领导拥有员工的概念，我们现在很多的企业是这样的概念，这实际上是一个农耕文明时代的特征，而不是后工业的时代。你跟领导之间就是咱们说好了，你给我提供我成长的机会，我升工资的机会，我们十个人每个人都完成了我们的指标，那么你就成功了。你们都好好地工作，你们都成功我就成功，我给你们创造机会。这是信息时代很重要的特征，大家需要创造出一个增量来，不要像工业时代一样，美国汽车工会和资方老是谈，今天我们的工资占利润的多少，福利占多少，资本家怎么讨价还价，工会讨价还价。最后大家在这儿扯皮，而不是说创造新的价值，最后的结果是GM说只要我的汽车做的比福特好一点就可以，福特说我比克莱斯勒做的好一点就可以，克莱斯勒说我比去年做的好一点就可以的，这是有很大的差异。信息时代的科学基础是信息论、控制论和系统论，但是有一个前提是计算机。这些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计算机是1946年出来的，这三个是1948年出来的，很多的东西二战的时候已经用了。因为二战很多的东西是保密的，硅谷52年出来的。48年以前硅谷有什么，硅谷什么都没有的，只有淘金的人。后来到了20世纪初的时候，金子淘的差不多了没有工业。惠普是很小的公司，当时把加州的公司加起来还不如IBM、AT&T一个零头。

控制论的思维方式，机械思维刚才讲了确定性的，哈雷知道73年以后彗星可以回来。德国向英国发射很多V2导弹，第一枚导弹造成很大的伤害，后来的导弹都是随机打的，最后很多的都掉到了海里。冯布劳恩设计了土星5号，那个距离比德国打英国多了几千倍，很准确的到达目的地，因为它是不断的在做动态调整，利用的是卡尔曼滤波。因为不可预测的因素太多，无法事先做计划，总是不断的调整，这也是硅谷产品设计的特征。你到Google和Facebook不像过去福特公司一样做出未来一年的生产计划做出来。信息论这是一个新的世界观，不仅仅是一个关于数学的理论，最初这个概念大家知道来自于热力学是没有秩序情况的度量。信息论很重要的特点，就是我们首先要承认不确定性，在机械时代大家尽可能确定，即使到了爱因斯坦的时候，几乎推翻了牛顿力学的很多基础，但是他在很多的想法上还是继承了牛顿的想法。爱因斯坦有一个著名的报告，上帝不掷骰子。一个好的投资人不做市场预测，你问巴菲特明天股票是什么样子的他不知道。你问扎克伯格或者说问Google的CEO，你说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哪一个技术应该做？真的不知道。

这一屋子的人，你们每个人都创立了一家公司，我是做风险投资的，我听你们说，明天发生什么事情不知道，你们说完了我知道明天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然后做一定的过滤，想法靠谱的每个人投十万美元。过了六个月或者说一年的时间，我看你的公司死掉了，看来你的想法不行，要不就是你不行。活的好的，开始给十万，现在给你二十万。过了一阵子可能又死掉了2/3，剩下的我再给你四十万，不断的这样做下去结果，可能最后有5%的公司上市，我一定是在这5%的公司里投资的钱最多，一定是这样。真正在硅谷做风险投资，不是说我多么有眼光一路给它投下去，其实是做了选择而不是做了预测。有的时候不能看报纸上讲的投资成功经验，只不过就是运气好点而已。

香农第一定律直接的结果就是霍夫曼编码，这有一个吉尔德范式，就是资源分配的优化。风险投资的本质就是香农第一定律，小公司这样，大公司也是一样。你到Google看，大大小小的项目有上千个，有的项目还没有开始做，刚把这个主意跟老板说，老板就枪毙掉了，有的项目一两个人做起来，然后说不行，这个项目不需要往下做了，你去参加别的团队，这个团队就可以散了。回头再收编几个团队，最后做出一个大项目。后来我们用户看到的是成功的项目，实际上公司也是这样通过不断的把最多的资源给最有可能性的项目，这是在信息时代工作的方式，这和当年的生产线是不一样的。

香农的第二定律，你传输率不可能高于信道的容量，有了DSL可以看网页，有宽带可以看视频，家里有光纤可以看4K高清的视频。人是通信的动物，我们生活的很多东西都可以用带宽，人脉决定你做多大的生意，人脉就是带宽。我们从电报开始到电话，包括媒体的发展到电视等等，实际上都是不断拓宽带宽的过程，带宽大了生意就大了。我们说互联网思维是什么？互联网思维无非就是互联网使得很多的终端用户，可以突然之间产生一个很大的带宽，没有阿里巴巴时做小商品的商家，他能够触及到的这些人就是他周围的朋友，所以说带宽就是很窄，有了互联网以后，他可以把东西卖给千家万户。因为这个带宽拓宽了，所以使得一般很多传统的小店做不过电商，说白了就是你的带宽不够，你的传输率不可能超过带宽，这是我们今天互联网思维很本质的事情。每一次的技术革命都在拓展带宽，报纸、广播、电视和互联网都是如此。大数据思维就是利用数据的不确定性，大数据思维是第一定律，互联网思维是第二定律，这样理解很多的事情就容易明白。

我们今天讲O2O概念，其实也是在宣传连接比拥有更加重要，工业时代我们很喜欢拥有，甚至包括老板都想拥有底下的员工。但是在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的时代情况不是这样，酒店挣钱最好的办法就是有很多的客房。连锁店有了比竞争对手更多的客房，你获得更大利润的可能性更大，但是今天不是这样的。北京有很多家出租汽车公司，但是Uber和滴滴的客流量是最大的，他们没有一辆自己的汽车，这是今天在信息时代过渡到互联网时代一个很重要的方面，连接比拥有更加重要。

其实自己想想也是的，互联网现在市值最大的公司Google和Facebook没有拥有自己的内容，拥有的内容都是大家的，他们拥有的都是连接。今后如果有人要办公司，大家一定要记住连接比拥有更加重要。整体不等于部分和，我们过去机械时代整体等于部分和，要改进每一个产品，汽车降低油耗，跑的快一点等等。我们今天很多的产品看到思维的影子，比如说很多手机或者说PC机，今天宣扬的还是指标，我的指标多么高，就是很典型的特征。但是也有不是这样的，苹果手机没有说我的速度比你快，内存比你大，给你一个整体的效果，只是说我的整体效果好，整体不等于部分的和。华为和小米说我的指标多么高，实际上潜意识的觉得指标高了，每一个部分高了，我的手机整体就高了，但是在今天的情况不是这样的。你仔细看，包括互联网的很多产品，其实都是这样的，你把A的公司拿出来，好像比B的公司好，但是实际上最后整体下来可能还是B的整体效果好。为什么在硅谷的地区能够容忍叛逆，在其它的地区比较老的工业区是不太容忍的。商业文明和过去农耕文明的差异，商业文明是交换的文明。我有衣服，你有衣服，我们价钱合适交换过来可以共赢，否则就是我吃饱了肚子裸奔，他就饿死了。商业文明，我们通过交换可以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是一个特点。所以对叛逆的宽容也是这样，它如果叛逆跟它打的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我支持它的叛逆，最后我可以把它收购回来这就是双赢，为什么Google内部会有创业。

多元文化的作用是什么，中国企业发展速度最快的地区是深圳。但是从信息论的角度来讲或者说熵的角度来讲，封闭系统，单一文化的系统，最后演变价值的话就是越变越无序，如果想有进步就需要从外部进入开放系统，只有这样才能进步。你看俄罗斯会觉得悲伤，这是曾经出了伟大的思想家的土地，看不出有理想的憧憬。美国在很长时间和俄罗斯竞争不知道谁胜谁负，美国是开放社会，俄罗斯是封闭社会。越演变越变的无序，欧洲的大环境下发展最好的德国，德国是吸收外来劳动最多的地方，所以这是多元文化。我说硅谷复制也是很容易的，也不要盯着请海归过来，还是统一文化。现在56个民族增加犹太族和印度族就可以了。中国孵化器的误区，很多的思维停留在工业时代，甚至是农耕文明的时代，太看重生产资料。土地和场地这是中国特别喜欢的，我们政府喜欢做预测和规划。美国很幸运的是没有一个大政府，而是地方资质的问题。美国政府干预最多的地方，其实是比特率的问题。但是好像我们也没有很大的改进。扁平式的管理特点，只有扁平化才能增加带宽，增加沟通，所以使得没有一个环节变成将来信息所在的关键部分。

伟大的公司不是靠复制出来，我们不是靠复制一个地区，其实硅谷不需要复制，如果把我们的思维方式换一下，从农耕文明与工业时代的思维方式换成信息时代的思维方式，很多的事情本身就可以做到。我们不需要顶层设计，伟大的公司是自然选择的结果，我们不知道下一家Google在哪儿，或者说下一家Facebook在哪儿。在一个新的时代需要新的方法论，20年后最伟大的公司今天还没有诞生，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大家都还有机会，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