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廖娜
说起康复医疗这个名词，在我国还是一个比较模糊的概念，尤其对于普通大众来说，更是觉得相对陌生。举个例子，在我国，无论是因长期训练容易受伤的运动员还是伏案久坐的城市白领亦或是身患慢疾的老年群体，他们在意外受伤后第一反应都是前往大医院诊治，就诊之后一般都会听医生的意见在家静坐休养，避免运动。中国人“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观念比较牢固，他们很难想象用“运动”的方式来治疗肌肉受损等运动损伤问题，在当下我国康复医疗还尚未普及的阶段，在他们看来甚至是有些“荒诞”的。因此，我国康复医疗产业的发展关键是要解决普通大众的认知教育问题，逐渐让更多的人意识并认可康复医学的存在和必要性。
康复医疗虽在我国还是处于发展起步阶段的新生事物，但在太平洋的另一端-美国，康复医疗机构却遍布在这个国家的大街小巷。截至2016年，美国整个康复医疗市场约为200亿美元左右，若加上长期照护在内，整体市场高达2000亿美元，人均康复费用达800美元。那么，如此庞大的市场背后究竟暗藏怎样的成功密码？什么又是康复医疗和物理治疗？在美国发展情况如何？有多少标杆企业？对我国相关产业发展有何启示？下面动脉网带您一同揭晓答案。
什么是康复医疗？
康复医学和预防医学、保健医学、临床医学并称为“四大医学”，康复医学是一门研究残疾人及患者康复的医学应用学科，其目的在于通过物理疗法、运动疗法、生活训练、技能训练、言语训练和心理咨询等多种手段其通过理疗、作业、运动等疗法减轻、弥补和重建人的功能障碍，弥补和重建人的功能缺失，设法改善和提高人的各方面功能，即功能障碍的预防、诊断、评估、治疗、训练和恢复。康复治疗按病种可分为6大类：神经系统疾病康复（脑卒中等）、骨关节肌肉疾病和伤残康复（截肢骨折等）、心血管及呼吸系统疾病康复、老年康复、儿童疾病康复、精神残疾康复等。
表：康复医疗按病种分类，来源：公开资料，动脉网制图
康复医疗存在的价值
康复医疗并非大众眼中的辅助治疗方式，而是被实践证明具有充分的医学、经济和社会价值。
图：康复医疗的三大价值，动脉网制图
首先，康复医疗具有显著的医学价值。康复有助于帮助患者修复心理与身体的创伤，恢复正常功能，提高工作能力与改善生活质量。并且，康复治疗是慢病管理中的重要环节，可以有效降低慢病复发几率，提高治愈效果。例如，美国“中风”的残疾率为30%左右，而在中国，残疾率则高达75%以上，主要原因就是患者缺少康复治疗环节。
其次，康复医疗具有明显的经济价值。康复医疗能够加快身体机能恢复，降低复发率，减少并发症，节约总体治疗费用。接受康复治疗后总费用明显下降，且呈逐月下降趋势。加之在美国，康复医疗几乎接受所有主要保险，更是复合医保控费的大趋势。
再者便是康复医疗在人文角度具备一定的社会价值。康复医疗能够减少伤残，恢复患者功能障碍，捍卫了生命尊严。
美国康复医疗发展历程
1917年美国开始出现第一家康复机构，至今已走过了上百年的发展，历经了萌芽期、形成期、发展期与成熟期四大发展时期。
图：美国康复医疗行业发展历程，来源：申万宏源研究，动脉网
在这四大发展时期同样伴随着美国医保支付制度的不断变化。医保支付制度的变革极大地推动了康复医疗产业的发展，具体影响经历了三个阶段的变化。第一个阶段为20世纪60-80年代实施的“按服务付费”时期，第二个阶段为20世纪80年代至本世纪初实施的“定额预付制/按项目付费”并存时期，恰巧是这样并存的医保制度促进了美国康复行业的发展。第三阶段是2002年以后实施的全面“预付费制度”时期。
1.第一阶段：按服务付费（1965-1982年）
美国最早付费方式是按服务付费，住院康复医疗和急性病住院医疗费用尚未分开。这是一种后付费制度，即医疗提供方提供服务后，按照报销标准和比例进行结算的方式。该模式的弊端是患者被视为医院的利润，导致过度医疗，医疗费用最终难以控制。
2.第二阶段：急性综合医院采取DRGs（Diagnosis-Related Groups）（1982年-2002年）
1982年起，美国Medicare针对急性期实施诊断相关分类法（Diagnosis-Related Groups，DRGs）为基础的定额预付制。DRGs是预付制的典型代表，预付制是医疗服务供方在提供服务之前医疗保险部门就确定一个相对固定的标准进行付费。DRGs在当时仍处于雏形阶段，主要适应症是针对诊断明确、治疗方法相对一致、治疗程序相对稳定且住院时间较短的急性疾病。因住院康复医疗、精神类疾病等四类治疗住院时间长、治疗复杂且费用高等特殊性，未采取DRGs支付办法，继续沿用按服务付费制。
DRGs政策是提高医院高效转诊和建设康复医疗的动力，使美国的康复产业迎来了爆发式的黄金发展期，在DRGs实施后10年里，康复病床数量翻了一番。康复专业医疗机构、长期护理机构等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
第三阶段：预付制时期FRGs（2002年以后）
2002年之后，针对急性期之后的患者，实施FRGs预付制，即采用以功能改善为主的医保给付依据。FRGs根据《国际残损、残疾和残障分类》(ICDIH)残疾、残损的标准将患者分类，再根据UDSMR数据和信息按患者功能状况和年龄分为若干组，测算出每组每个分类级别的医疗费用标准，并结合住院天数确定一个费用定额，预先支付给康复医疗机构。
FRGs的实施对康复医疗有两方面影响：一是根据病症确定康复预付金额，减少过度康复的现象。二是给付依据为患者切实的功能改善。这促使医院更加关注功能恢复，引导康复医疗机构发展和完善，满足患者不同层次、不同治疗阶段的医疗需求，实现患者及时、主动、顺畅转诊。综合来说，由于预付费制度的实施，改善患者功能、确保患者流畅转诊成为医院的首要目标。
综上，美国康复医疗服务体系的发展和健全离不开医保支付系统的导向作用。
美国当前康复医疗发展现状
完善的三级康复医疗网络是发达国家及地区康复医疗服务体系的共有模式。美国的三级康复医疗服务体系大致分为急性期康复机构（包括住院康复机构）、急性期后治疗机构（包括专业护理机构等）和长期照料机构（康复门诊及社区门诊等）。
在美国，各类康复机构有明确的分工和康复界定，通过不同比例的报销政策，形成了机构间的明确分工，有效的缓解了急诊医院的病患压力。这里重点窥探的物理治疗作为康复医疗的一种主要治疗方式，偏重于服务，故美国的物理治疗机构大多以三级网络中的社区诊所为主。
特别指出，美国提倡康复前置理念。美国的康复早期介入体现在急性期康复中的床边康复，在急性病医院非康复科实施，在早期向患者提供中等强度的康复治疗，保证康复治疗提早介入。
图：美国三级康复医疗体系，动脉网
在三级康复医疗网络建设下，存在流畅高效的转诊机制。在美国，当患者度过急性期后，医生会根据独立功能量表（Function Independent Measure）对患者的情况进行评估，并迅速转向康复病房、专业康复护理机构；不需要住院康复的也会尽快转向社区机构。以功能评价为依据的康复流程使得上下联通，成为一个有机整体。
另外，美国完善发达的康复医疗的发展离不开美国对人才培养的重视。绝大多数康复治疗都依照循证医学的规范开展，基于对人体运动的医学理解。根据申万宏源研究，全美共有761所高等院校设有康复医学专业，其中，运动康复所属的物理治疗专业，门槛高，生源好，一般设在综合性大学，有些甚至设立在医学院，且是研究生教育，学生像医学生一样参与四年基础课程加三年专业课程学习，然后考取执照才能上岗。美国地区康复治疗一般是采用1对1的方式进行，特别是在慢病治疗方面，先采用运动和营养治疗，没有效果才会去做药物治疗。物理治疗师主要分为EP（运动生理学家）和PT（物理治疗师），截至2016年，全美大概每10万人口配有60名以上物理治疗师，完全能够满足康复医疗行业对人才的需求。
除了政府在人才培养的重视外，美国居民对康复治疗师的认可度较高，康复治疗师在美国社会地位较高，较为受人尊崇。不同于中国市场，康复医疗尚未在普通民众中形成共识，还是较为陌生迷糊的概念，美国则大为不同，康复医疗是和临床医疗一样普遍且熟悉的治疗方式，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社区康复门诊机构。另外，康复治疗师收入也较为可观，以理疗师为例，根据其治疗水平，薪资5万-10万美元不等。
物理治疗作为康复医疗的重要分支，市场规模超300亿美元
物理治疗是康复治疗的一个重要分支，主要运用包括声、光、冷、热、电、力（运动和压力）等物理因子进行治疗，针对人体局部或全身性的功能障碍或病变，采用非侵入性、非药物性的治疗来恢复身体原有的生理功能。物理治疗是现代与传统医学中的非常重要的一份子。物理治疗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以功能训练和手法治疗为主要手段，又称为运动治疗或运动疗法；另一类是以各种物理因子（声、光、冷、热、电、磁、水等）为主要手段，又称为理疗。
图：物理治疗主要分类，动脉网制图
物理治疗作为康复治疗的重要方式之一，更是吸引着众多运动受伤、老年人疼痛、亚健康等诸多人群。成熟的美国物理治疗市场依然有较大的增值空间。
根据Jakari Care的研究，美国物理治疗市场发展已经相当成熟，整个物理治疗市场规模估计为300-330亿美元，并且保持年增长率约为3%-5%左右，市场共有60316家康复企业，其中约有16000-18000个物理治疗诊所，整个物理治疗市场中门诊诊所提供物理治疗的份额估计为80亿美元至120亿美元。
按市场份额排名全五的机构分别为：
来源：Jakari Care研究，动脉网制图
整体而言物理治疗行业还比较分散，尚未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如上表所示，美国物理治疗市场占据份额前五的企业占据市场份额也仅20%左右。但近年来，美国物理治疗市场的并购收购事件层出不穷，行业的整合趋势愈演愈烈。
根据美国Capstone Partners LLC的一份物理治疗研究报告显示，2015年至2017年3月，美国物理治疗市场出现大型并购活动共46起，其中交易金额最大的是2015年Select Medical and WCAS收购Concentra，交易金额高达10.55亿美元。
美国物理治疗市场主要商业模式
首先，我们来看看传统的康复产业链。整体而言，传统康复产业链可分为三段：
上游：康复器械生厂商、康复药物生厂商
中游：综合医院运动医学科或康复科（运动康复服务能力严重不足）、专科康复机构
终端：C端??竞体运动员、大众运动康复；B端??体育赛事保障、专业运动队等
物理治疗偏重服务，也就是产业链中游，在这一领域的企业，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以服务为主，而开设门诊诊所的商业模式在美国较为常见，另有少量综合的住院康复医院。拿上节表中所列美国物理治疗市场份额前五的企业来说，有四家企业采取单一社区诊所的模式经营，只有一家企业Select Medical采取康复医院与社区诊所并驾齐驱的模式，这也印证了前面说到的美国三级康复医疗网络中，由于物理治疗本身的服务特性，其大多采取社区诊所的模式处于三级康复体系的下游，因为在美国有着健全的转诊机制，康复医院和门诊诊所相互连通，转诊顺畅。比如我们的物理治疗诊所大多是由上级的骨科康复医院转诊过来。社区诊所的优势在于通过更具“人情味”的方式给予患者更好的就诊体验，并且社区诊所本身具有更好的灵活性，更加方便获客及提升客户粘性。
来源：企业官网，上市企业年报，动脉网
美国市场案例分析
前面说到，美国物理治疗行业整体较为分散，尚未出现一家独大的企业。占据市场份额前五中的行业巨头ATI和Athletico，这两家企业采取类似的大企业资源+社区诊所闭环的商业模式，这里通过这两家企业的案例分析以窥探和分析美国物理治疗行业社区诊所模式的发展实况。
1. ATI
ATI Physical Therapy成立于1996年，总部在美国的伊利诺伊州，是一家私人康复门诊连锁诊所，专注于提供高质量的一系列康复服务。ATI提供针对患者需求的全面目标导向的全身治疗方法。通过一对一的护理方式，在康复行业中脱颖而出。ATI物理疗法被Advance杂志评为全美“最佳物理治疗实践”，并在关注患者护理和成长，员工培训，社区服务，临床设施和公司扩张等各领域均表现出色。ATI从成立之初主要专注于为受伤工人提供康复服务到如今已发展成为提供物理疗法、运动药物、手部治疗、女性健康、儿童健康等多领域服务的专业私人康复诊所。目前已在美国的24个州建立了近700家诊所，成为全美最大的物理治疗领域私人连锁诊所之一。根据crunchbase数据显示，2017年ATI实现营业收入1510万美元，占据全美物理治疗市场份额约3.5%。
从1996年在伊利诺伊州Willowbrook开设第一家诊所开始，ATI坚持初心，致力于为患者提供“一对一”的护理，让他们感受家的温暖。前面说到美国康复体系主要分为三级康复体系，ATI瞄准了三级体系中的下游市场，主打社区诊所康复，社区诊所的优势在于通过更具“人情味”的方式给予患者更好的就诊体验，并且社区诊所本身具有更好的灵活性，更加方便获客及提升客户粘性。事实证明这种轻资产的商业模式利于不断的复制扩张，1996年开设的第一家诊所，到2018年已在美国的24个州覆盖了近700家诊所，用22年时间实现了从1家到700家的华丽蜕变，扩张速度平均近32家/年，这样惊人的扩张速度得益于ATI背后依附的品牌优势和大公司资源，即大公司资源+小型诊所实践的模式，ATI走出了一条用小型诊所覆盖全国的新型康复集团之路。
ATI在扩张路径上除了选择自身品牌诊所的不断复制扩张外， ATI还很懂得运用资本手段进行业务创新和拓展，通过不断收购其他诊所等资本方式进行扩张。根据不完全统计，从2006年至2016年，ATI累计进行11起收购事件，在资本市场活动较为频繁。
图：ATI收购史（不完整统计），来源：ATI官网
在增强治疗的专业性方面，ATI成立了内部研究部门，在Chris Stout博士的带领下，ATI旨在通过基础科学，研究和循证医学改善患者的治疗效果，使ATI的治疗实践更具科学性和专业性，是其独特之处。
不仅如此，ATI还引入了ATI患者结果登记处，以提供合作研究和推进临床知识共享的平台。ATI患者登记处是业内首创，是康复护理领域的一个独特里程碑，为将来基于证据的科学治疗提供开创性的指导意义。它采用独特的方法收集并观察流行病学的临床数据，提供物理治疗的创新方法，方便用户快速获取知识，并方便收集对患者诊断结果的广泛意见。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地了解康复过程以及它如何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
或许是行业本身的特性，康复医疗体系虽在美国发展已相当成熟，但是占据市场的主要是康复医院等强势机构，社区诊所此类机构形式往往较少获得资本的青睐。ATI也不例外，成立22年来仅进行过四轮融资，累计融资额为2.56亿美元（因最新一轮融资金额未透露，故此金额不含最新一轮融资额），目前尚未在资本市场上市。
图：ATI融资历史，来源：crunchbase
2. Athletico
Athletico成立于1991年，总部在美国中西部地区城市大芝加哥。在过去的二十五年里，Athletico物理治疗已从一家单一诊所的骨科康复机构迅速发展成为全美医疗保健巨头，在全球十一个州拥有450多家诊所。Athletico拥有超过1500名临床和管理人员，并提供40多种专业康复、外展和健身服务。Athletico的专家团队包括物理治疗师和职业治疗师，以及经过认证的运动训练师，私人健身教练，力量和训练专家以及按摩治疗师等。Athletico同时向工人提供功能评估及改善等服务。此外，Athletico还为150多个附属机构提供运动训练，物理和职业治疗以及健身服务，这些机构包括高中、大学和芝加哥的许多专业运动队。
用创始人Mark的话来说，Athletico的商业模式，是“零售环境中的社区医疗保健”，即借助于Athletico品牌的优势进行社区驻点方便营销，用社区诊所这一具备“零售”特性的网点形式逐步扩张。并且，Athletico采用24小时营业制，不分凌晨和昼夜，持续为社区患者服务。同时，积极参与社区公益活动，以此增强社区居民的熟知度和认可度。
除了打通C端居民受众外，Athletico同时还积极拓展B端机构客户。Athletico先后与各级专业运动队、大学和高中、各种运动比赛项目、表演艺术团体等合作成为其官方运动训练和物理治疗合作伙伴，Athletic以多种方式支持这些组织，包括现场咨询好伤害评估、物理治疗、运动训练、手法治疗和教育课程等。
Athletico同样注重内部研究以提升对患者治疗的专业性和准确度。成立了内部通过成立内部研究团队，并积极与高校、研究机构等合作开展高端康复项目研究。另外，Athletico与康复结果数据库领先商Focus on Therapeutic Outcomes Inc.（FOTO）合作，用于衡量和比较覆盖全美数千家诊所及数百万患者的患者结果统计数据。通过分析这些数据，Athletic致力于优化对患者的治疗方式，也体现出Athletic核心价值观的最前沿。
在诊所扩张方面，Athletico主要采用对自身品牌诊所的复制扩张模式，并配以少量资本市场收购活动进行行业资源整合。其中以2014年宣布收购芝加哥地区最大康复连锁机构Accelerated Rehab的事件最为醒目，两家公司合并后以Athletico的物理治疗品牌整合，强强联手，这无疑进一步扩大了Athletico品牌在芝加哥地区的影响力。
通过深耕零售环境中的社区诊所模式，吸收广大社区居民这一广泛的C端群体，同时不断拓展官方运动合作伙伴，锁定专业运动队等机构打通B端，社区+机构客户并驾齐驱的模式为Athletico不断积累客源和人脉。成立25年来，发展态势良好，目前已成为芝加哥地区最大的医疗保健巨头，占据全美物理治疗市场份额约2.5%，位列全美第四，仅次于Select Medical的9.4%、ATI的3.5%和US Physical Therapy的3.2%。另外，Athletico盈利情况表现也较好，根据Crunchbase统计，2017年Athletico实现营收1000万美元，融资情况尚未公开。
我国康复医疗发展概况
我国康复医疗起步较晚。上世纪80年代初我国才开始引进现代康复医学。我国康复行业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
1988年，中国康复研究中心的落成是我国康复行业发展史中的一个里程碑，标志着我国社会正式拉开康复事业发展的序幕；“八五”期间，全国多地康复机构建设项目纷纷立项开工。
第二阶段是试点推广阶段：1995-2005年。“九五”“十五”期间，全国康复行业及机构建设取得长足发展，二十余省、自治区、直辖市先后成立康复服务机构，并通过实施康复服务与重点项目相结合的方式，扩大康复服务面。
第三阶段是全面发展阶段：2005年至今。国家不仅继续关注康复面的扩大、康复机构数量的增长，同时兼顾康复质量的提高，在全面推动的基础上，更加注重康复事业的协调性和可持续性。2008年的汶川地震促进了我国康复医疗事业的快速发展。2012年，我国第一次印发了关于康复工作的具体意见?《“十二五”时期康复医疗工作指导意见》，让康复上升到了国家高度。
下面罗列了近年有关部门出台的关于康复发展的一些政策：
图：历年政府有关康复医疗的政策，来源：政府文件，动脉网
相较国外发达国家较为成熟的康复医疗体系，我国康复医疗行业还略显稚嫩，表现为康复产业规模小，康复意识薄弱，康复供需严重失衡等特点。截至2016年，我国康复医疗市场规模为320亿元，人均15元，同期美国康复医疗市场规模高达200亿美元，人均80美元，若加上长期护理在内美国康复市场则高达2000亿美元，我国在现有市场规模上与美国相差巨大，有巨大的发展空间。另外，在我国康复医疗市场规模中，骨科结合神经康复占60%-70%之间，且相对可实现流程标准化，可复制，风险低，这是中国康复医疗的未来发展方向。
图：中美康复市场规模对比，来源：申万宏源研究，动脉网
对标美国康复体系中的物理治疗市场，我国主要是指运动康复市场（运动治疗是物理治疗的主要方式）。运动康复是康复医学中的一个重要分支，其实质是“体育”与“医疗”的融合，其本身是多学科交叉的专业，包括器械康复、徒手康复、患者主动运动等方式修复运动损伤，恢复运动功能，其针对人群包括骨骼肌肉系统损伤和骨科术后患者；慢病患者；老人、青少年、亚健康人群等。
前面分析了美国物理治疗市场主要商业模式为大公司背景下轻资产的社区诊所模式。相较之下，我国运动康复市场（前面说过，我国物理治疗市场主要指运动康复）的企业以小型创业公司居多，且大多采用兼顾线上和线下服务模式，纯粹单线做实体康复的比较少，这与我国当前互联网经济发达的国情有关，通过互联网的优势更易获客，并方便将客户引流至线下。
另外，人才的匮乏亦是限制我国运动康复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中国的高校中仅有128个康复治疗学、运动康复学相关的本科专业，美国的这一数字为219个、德国为280个、日本为249个，在硕博士学位教育方面，我国更是稀缺。根据公开资料显示，中国目前具有康复治疗师有技术资格的约3.6万人，按国际口径测算，每10万人口的物理治疗师数量为2.65人，而北美、欧洲的这数据为平均60人/10万人口，美国为62.8人/10万人口，德国为68.7人/10万人口，香港为36.4人/10万人口。
图：中国与发达国家（地区）每10万人口物理治疗师数量对比，动脉网
随着中国体育行业和全民运动的兴起，使得运动损伤、运动疾病甚至运动猝死的病例在增加，对运动康复的需求日益增长。据公开资料显示，目前我国经常参加体育锻炼的人口已经达到5亿。根据行业内人士的保守估算，大概有20%的人一年会经历不同程度的伤痛，这意味着约有1亿人需要运动损伤和疾病方面的治疗和服务。目前我国的运动康复市场理论上可达到500亿左右的规模。
美国康复医疗发展对我国市场发展的启示
在美国市场，康复医疗发展已经相对成熟与完善。反观我国目前行业的发展现状，运动康复仍处于初级阶段，市场空白较大，有待发掘，在康复这片金矿，需要更多的勇者去掘金。但不可避免的问题是，公众认知模糊，人才的短缺，医保政策的不完善，康复费用偏高，这些都是需要一一攻克的难题。
通过上面对美国市场的解读，动脉网得出以下几点启示，以希冀能对国内该产业的发展提供一定借鉴。
首先，加强公众认知教育，普及康复概念，让更多的普通民众意识并认可康复医疗的存在和必要性。
其次，完善医保制度，扩大对康复医疗诊疗项目的覆盖，减轻患者成本。
另外，要注重康复人才的培养，完善康复治疗师的资格准入制度。
最后，完善三级康复医疗网络建设，形成高效互通的转诊机制，尤其重视对三级网络下游中的社区诊所的建设与扩张，社区诊所具备轻资产、易复制、易获客的优势。
注：文中如果涉及动脉网记者采访的数据，均由受访者提供并确认。
发表于 2018-11-6 10:40:40
